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岔路,
我們三個一頭霧水的盯著畫在路上的黃色箭頭。
箭頭指的方向是條彎彎曲曲的山路。
它連接著一座森林,
似乎要繞過一整座山才能抵達小鎮。
我瞇著眼睛努力找尋那怎麼樣也看不到的盡頭,
開始懷疑是不是永遠也抵達不了目的地。
相反的,右邊那條路看起來卻明顯的平坦了許多。
走了一整天的我們在體力流失和精神不濟的情況下,
意見開始分歧。
「不一定要跟著箭頭走吧,你看他直直的感覺馬上會連到小鎮。」
「箭頭就指左邊啊,你選右邊要幹嘛?」
「你有問題嗎?好的路不走,去走爛的路幹嘛?」
「箭頭指這個方向就一定有他的原因在啊!」
爭執了幾分鐘後,
終於以二比一的投票結果下選擇了黃色箭頭指的方向。
走在這又窄又陡的山路上我們三個又餓又累,
不跟彼此說話、安靜的走著,
氣氛異常詭異。
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了成群結隊的羊群,
我興奮地指著牠們、把剛剛的不愉快全拋在了腦後。
德國男也恢復了精神,
不忘椰榆我這個「來自城市的孩子」。
在野外摘水果、認得哪些帶有毒性、養羊餵馬等等,
這些在我眼中的稀奇事物對他來說卻再也正常不過。
我只能從簡單的敘述裡想像著他在叢林和草原的日常生活。
而他也是。
「欸,我原本以為整個亞洲都是說中文的。」
我想我永遠都沒辦法忘記他說這句話時那嚴肅和驚訝的眼神。
國高中的考試、隨便走都有吃的城市生活等等,
那些在我眼裡不值得一提的日常也經常讓他們感到驚奇,
似乎彼此過去生活裡的每分每秒都是構成故事的一個小環節。
我們三個嬉笑著經過羊群,
有時停下來喝喝水補充體路,
有時坐在路旁吃著下午在老奶奶那裡買的三明治。
太陽也漸漸地下山了,
隱隱約約的終於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座橋。
「欸,到了啦!」
而它連接著那期待已久的小鎮。
我們三個同時停下腳步,
轉身一看剛走過的山路。
真的踏上了之後才發現,
其實這條路也不過是看似崎嶇而已,
我們需要的只是那選擇啟程的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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